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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明睽違了五年後又再開騷,怎麼也要支持的,更何況看報導說他們今次會加入舞蹈元素,還是跟容祖兒的御用排舞師High King合作,真的讓人期待無比。

而他們沒有令粉絲失望。

一開始是放著白光的《我等著你回來》,然後上面的屏幕閃過一段段文字:1949字,有一首歌紅遍北方大地,白光的《我等著你回來》。1949年,一個PARTY趕走了另一個PARTY,建立了一個共和國。1949年,喬治·歐威爾寫了本名為《1984》,描述一個反烏托邦式的社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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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1984也是簽署《中英聯合聲明》的年份,也是達明一派組成的年份。

「誰控制過去,誰就控制了未來;
誰控制了現在,誰就控制了過去。」
1984


背景就此介紹完畢,達明就給了我們一個震撼有力的進場: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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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,就是一群打扮得像紅衛兵的步操團先走進來,後面是一群拿著紅色小本子跳紅舞和揮動小紅旗的舞蹈員!還真敢啊!!(PS明哥的披風上寫著What's Happened)

就在一陣鼓點聲下,明哥悠悠開口了。

《四季交易會》的歌詞仿佛在解構了那段時期的瘋狂,那個人兜售著遙不可及的實現理想社會主義的夢,讓眾人陷入癲狂,放棄思考的自由去盲從一切指令。儘管有少數清醒的人發現不對,但只能一起隨著大環境起舞。隨著時間的過去,理想的幻滅,夢醒的人們紛紛找著理由和籍口去掩埋這段瘋狂的歲用。

接下來的屏幕閃過:老大哥在看著你,你還愛我嗎?

也許愛,但在被監視下為了安全,不得不裝著不愛。或者愛的只是某人在被監視偽裝出來的模樣,《我有兩個》可以說是反映著人們的矛盾內心。第三晚聽後有第二種聯想,歌中的「我」也可以是那飾點艷麗、粉飾太平的人啊,那個一臉正氣凜然地為理想獻身的人,可能當你愛上了,才會發現那面具下的臉樣貌全非。

 

後面《你望我望》、《後窗》和《崩裂》可以放在一起品味,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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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凝視你的不是人眼,而是無處不在的CCTV的鏡頭,你心中會有甚麼感覺呢?《後窗》本是一個隔窗對望的曖昧故事,放在1984的語境中,就變成了人們對監控惶恐不安的心情。

 

明哥之前三場演唱會都是聚焦香港,而今次則和達哥一起放眼世界,唱出一些全世界皆存在的危機:政府的監控。看著中間轉來轉去的人眼和CCTV鏡頭,我不期然想到國安人員、稜鏡計劃、中東的NGO和網警的資訊戰爭……1984其實一直在上演著。

 

這次的新歌《1+4=14》可以說是反映著這種隨著異見被打壓、被噤聲、被消失後,被恐懼支配的人們被強行組成一個意見高度統一的社會的過程。

 

身為躋身入主流樂壇的非主流組合,達明真的很擅長為歌曲注入新的意涵,甚至是顛覆。如果說之前對歌曲的重新演繹讓人驚豔的話,接下來簡直是一腳踩入讓人驚恐的範圍了。

 

「誰控制過去,誰就控制了未來;
誰控制了現在,誰就控制了過去。」

 

引自《1984》的這句再次出現,控制了現在之後能怎麼控制過去呢?對,就是從教育入手……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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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和平即戰爭」、「融合即侵略」、「種族清洗即種族屠殺」……屏幕閃過種種勝利者美化歷史的語句,台上一群舞蹈員穿著白掛、抬出桌椅上課。明哥輕唱著《填充》,仿佛在說著大家學著一式一樣的東西,按著當權者的意願塑造成意識形態一模一樣的人,就算心中明知那是不對的,嘴裏也不能說出來。在明哥唱到「喜歡填不知道」時其中一個學生被身邊的老師猛然拖出教室。

原來有些東西連疑問也不容許……

 

上一場演唱會,明哥慶祝自己成為叔公而唱出的《甜美生活》,今次甜美依然,但那舞蹈畫面完全不是一個驚慄能說出來的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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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以上這張圖引自UM Webzine 環球娛樂網誌,如有冒犯請告知刪除)

屏幕上閃過真理部的跑馬燈,「因為家庭破裂,所以槍擊案頻生。」「男人成家後會專心賺錢。」「婚姻就是用來生小孩的。」等,與其說嘲諷有些人反對同性戀和多元成家,不如說是在反映這種單一可能的思考是多麼不講理和可怕。舞蹈員如被催眠般統一又歡快的動作讓人不安,甜美生活一定必須就是那樣子嗎?在社會上有各種各樣的人,有各種各樣的特質和想法,堅信自己那一套就是「真理」,是完全不切實際的。


之後達哥唱《每日一禁果》,「假使不是一夥 我就等於怪物麼」,可以說就是對這種霸權思想的表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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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上閃過:這已經不是我認識的1984了。而是IQ84。然後大概是引用了當中一句,意思大概是人必須遷就世界才能活下去。

 

每次聽《青春殘酷物語》時,我都會想起明哥在《萬歲 萬歲 萬萬歲演員會》唱這首歌前的說話:「青春的人對世界很殘酷,而世界也對青春的人很殘酷。」那些穿著灰樸樸的中山裝匐伏前進的舞蹈員讓你想起了甚麼?我想起了那些幾十年前,在西北、在夾邊溝的農場中掙扎求存的人們。在意識形態高度統一的社會中,「不同」就是一種錯……或者根本沒有錯,只是當權者說你錯了……結果,有些人就要把整段青春花在面對這世界的殘酷中。有時人不是不想反抗,而是這個世界根本不給你反控的機會和餘力,只能隨著社會起舞……

 

明哥一身鮮紅似火的衣裳,就像燒得恣意灼人的青春,他走到哪兒,哪兒的舞蹈員就害怕地向後退,就像有些人的歲月裏沒有張揚的權利……只能向殘酷的世界低頭。

 

迷戀》可以說是這個殘酷的青春歲月中的一點點顏色,回憶起那段苦澀歲月中的一點點甜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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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配上舞蹈員排成兩排,像行屍般一個個跳下台的動作……有種毛骨慄然的感覺,就,不期然想到,當初那個帶給你抹酸酸甜甜的滋味的那個人,現在還存在嗎?說不定你曾見過有朦朧好感的人,其實早已深埋黃沙之中……一錯身已陰陽相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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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湧》則是由過去回到當下,「害怕悲劇重演」「歷史在重演 這麼煩囂城中 沒理由相戀可以沒有暗湧」,美國特朗普當選,讓美國人重新閱讀《1984》;文革陰魂不散,又有一批人開始跳著紅舞唱著紅歌……世界各處的右派勢力抬頭,城中的自由在倒退,我們能夠做些甚麼呢?對了,這次的屏幕畫面真的極美又讓人毛毛的。


愛在瘟疫蔓延時》中的「獨舞疲倦 倦看蒼生也倦 懼怕中葬身無情深淵」「獨舞凌亂 亂叫吼心更亂 懼怕中這地 靜聽天怨」好像在訴說著這種前路茫茫,又無處著力的絕望和焦慮。

 

禁色》的感覺和意涵改變不大,訴說著人在社會中需要苦苦壓抑自己的本性。

 

接著的是《今天應該很高興》的前奏,但在陣陣煙霧和爆炸聲中,變成達哥用結他轟炸出來的《天問》開頭。不得不說各個演員會版本的《天問》編由都讓我頗驚艷,曲後寂靜的舞台帶著幾分簫瑟。不得不說達明的歌就像萬花筒一樣,可以讓人看見很多不同的意涵。這幾天看到網上評論的說法大多是,這長形的舞台是馬路,是龍和道或者彌頓道,而那煙就是當日改戀形勢的煙霧彈……也許因為在事情發生時我不在港,所以那個爆炸聲我覺得是煙花,配上《今》的前奏有種盛世太平的感覺,然而所有東西都在一朝變色。《天》是后羿和嫦娥的故事,所以曲終時的雨聲我覺得是人奮力向上天抗爭後得到的艱難成果。

 

在雨聲中,一陣口哨聲寂寥的響起,調子正是前幾年唱得最多的《一起舉傘》。

 

所以,我心中覺得,接下來的四首歌都是唱給那場還未成功的運動中的參與者們的。


馬路天使》、《迷惘夜車》和《今夜星光燦爛》不用說是送給那些在馬路上流連了79天的、迷惘不安的失意孩子們。
十個救火的少年》就是整件事的過程和那些讓人呵呵的民主派政客。

 

今天應該很高興》由1980年代香港的移民潮,唱到2000年大陸的移民潮,再到今日香港人想逃離這個地方的感覺。

然而,雖然事情過後很多人灰心、很多人逃離或者想逃離,但正如明哥所說,無論多艱難,都不可以失去自己快樂的權利,所以我們應當高興。不得不說,明哥實在是我人生的指路明燈。


接著明哥和Hocc合唱《下落不明》和大衛寶兒的《Under Pressure》,又以一曲《剎那天地》獻給他過世的偶像大衛寶兒。

 

《排色不分前後左右忠奸 (係人定係鬼)》、《It’s My Party》、(Day3 《天花亂墜》)和《溜冰滾族》一來是稍稍打散前面壓抑的氣氛,給歌迷們 high 一把,二來也是有無論世事如何改變,香港仍然是我們的主場,縱使艱難也要高興,不能畏手畏腳,要堅定意志《繼續追尋》。


(Day 2 插晚節不保)


明哥還用他偶像的《Heroes》寄語不能依靠別人當英雄,而要每個人都當自己的若雄。

 

(Day3 繼續追尋放到這兒)

 

後面的就是樂迷福氣了,上一次也有以《末》作結,《石》則是最受樂迷歡迎的歌,多謝達明帶給我們一場如此美好的演唱會。
末世情 (Day 2 沒唱)(Day3 有唱)
石頭記
(Day 2 加了天花亂墜,因為觀眾太sweet了)

(Day3 唱了半生緣)

 

用劇場調度織入歷史的縫隙:達明卅一派對演唱會
不錯的感想,的確這次選的詩都很切題,但我的眼睛不夠看也對這方面沒啥研究就不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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